枫林大树

【顺懂】窗台下的顾顺

白沙:

摩梭夜话     

激情短打,人物设定补完。云南少数民族懂。

感谢火眼金睛看出军牌籍贯在云南昆明的太太

       昆明火车站人流熙攘,顾顺跟在李懂身后,背着个大包穿过月台上拥挤的人群往车站出口走。

 

       一路上有不少举着XX旅店或者长途车牌子的大妈大爷操着一口不甚清晰的普通话在揽客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住宿伐,有空调有热水。”,“坐车伐,马上就走的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顾顺看着李懂熟练的避开凑上来的人,用当地方言回答说不需要,我是本地人。

 

       于是失望的大妈们举着牌子散开,但还是有不死心的人直往他手里塞卡片。

 

       顾顺探头过去看了一眼,花花绿绿的小卡片上印着个搔首弄姿的女人图像,旁边写着诸如性感小野猫,清纯学生妹之类只能在小网站上看到的奇怪字眼,下面还印着几串电话号码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你们这儿扫黄打非的力度不行啊。”顾顺吹了个流氓哨,“我们要不要去附近派出所反映一下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李懂随手把卡片扔进车站的垃圾箱:“你可闲的吧。太平洋警察都没你管的宽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“我管太平洋。你又管着我”顾顺两步跨上去和李懂并肩,“明明就是你管得比较宽。”

 

 

       李懂领着顾顺走出车站,熟门熟路的拐了个弯走进车站旁一条不起眼的小巷。巷子两边沿着墙根停了一溜儿面包车。几个司机站在车前抽烟,另一群司机猫在一边打牌,顾顺仗着自己眼力好,一眼望过去还发现了几张红票子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你们这儿黑车司机都玩的挺大啊,这算聚众赌博吗?”

 

       李懂没说话,回身把一块口香糖直接塞进顾顺嘴里。

 

       一个司机把烟头在墙上摁灭,向着李懂两人走过来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老板们去哪儿呢,城里十块起步,出城100起步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李懂用方言说了个昆明周边有点远的少数民族聚居乡。

 

       老板打量了人高马大的两人一眼,伸出两根手指搓了搓:“有点远儿啊老板,而且那地方偏,跑得少,我运你们一次得跑半天的空车。收300行吗。路上的收费站你们出钱”

 

       李懂没怎么犹豫就点了点头,拉着顾顺上了一辆破破烂烂的小金杯。

 

       小金杯里一股臭鱼烂虾的味道,窗玻璃上深色的车膜掉了一大半。座椅上的海绵也露了出来。两人块头都不小,只能一前一后坐在逼仄的双排车座上。顾顺委委屈屈的缩着两条长腿被挤在前后两排座椅间,身前还抱着个大包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不好意思啊,我这车昨天刚跑了货。可能味儿还没散干净。”司机冲着两人露出个抱歉的笑,露出一嘴黄牙。

 

       顾顺颇嫌弃的看他一眼:“您这儿哪是没散干净啊,这是根本就没散过吧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“不好意思不好意思。”司机点头哈腰的道歉,打着了火。

 

       李懂坐在前排没吱声,只是默默把车窗玻璃摇了下来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过两条街就是火车站的流动警务室,这巷子里就又赌博又是黑车宰客的。胆子挺大啊”

 

       车开起来,新鲜的空气从窗外涌进来,慢慢吹走了车厢里古怪的味道,顾顺有了精神,凑在李懂耳边打趣。

 

       李懂翻了个小小的白眼:“我老家位置偏,从昆明想直达就只能坐黑车。不然又是火车又是大巴,最后还要坐拖拉机,不花上一整天是到不了的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“这么远。”顾顺咂舌,“您可别是什么深山老寨里的继承人,兼任什么祭司之类的,还会玩蛊吧?”

 

       “你是不是又在宿舍里藏武侠小说了,玩蛊,我还金蛇剑呢。”李懂嫌弃的推了推顾顺凑过来的脑袋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就是个小地方。”李懂叹口气,“我也很久没回去了,不知道那里现在怎么样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顾顺从裤袋里摸出临出基地时问徐宏借的手机,搜了搜李懂之前对司机说的地名。网上资料也不多,只说是个当地少数民族的聚居区,风俗挺独特,很有南疆味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你这次算是带着我回去见家长?我要不要带点礼物,比如什么成对的大雁啊,五谷什么的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“你想太多了,就是回去吃个饭,而且我家也没什么人了。”李懂无奈的靠着车窗撑起一边额角。

 

       小金杯开出了昆明,在高速路上跑了一段,周边的景色渐渐荒凉。司机忍不住开口搭话:“老板,你要去的那个地方我平时也跑得少,万一走错了记得提醒我一声啊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“嗯,你开,快到了我会提醒你的。”李懂回答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我记得你籍贯不是写的昆明吗?怎么跑这么远?”顾顺想起之前出任务时看到的李懂狗牌上的籍贯,估摸着这司机已经跑了快两百公里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我家那地方偏,也就离昆明近一点,勉强算是被昆明管着了。狗牌上就印个大概,所以只写了昆明。”李懂看着车窗外慢慢变得熟悉的荒凉风景,漫不经心的回应顾顺的问题。

 

       高速路两旁野草疯长,这时正是春末,野草顶端开着一些不知名的花朵,再远一些就是云雾环绕的群山,沿着地平线绵延起伏。密密匝匝的树林看上去就有一股湿润气息,让李懂想起小时候采蘑菇的后山。

 

       从小他胆子就大,阿米们说他刚会走就拿着个拔了毒刺的蝎子玩得笑嘻嘻的。这让李懂一度深觉自己小时候也许真有什么奇异的天赋,只是被上学耽误了成为蛊神脚步。

 

       后来参了军,在马毛列思想和唯物主义光辉照耀下,他才明白小时候那点所谓的天赋用顾顺的话来说,就是傻大胆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面包车下了高速开上国道,这一小段国道位置偏僻,因此修缮也不怎么到位。路面被发芽的野草顶起来,小金杯跑过去,车厢里的人被颠得一耸一耸,屁股离车椅恨不能三尺高。

 

       顾顺说这可比临沂号遇上巨浪还带劲,李懂看着即使扶了车顶把守,也依旧被颠地起起伏伏的顾顺,心说要是高云知道了顾顺拿破金杯和临沂号做比较,也不知会怎么想

 

       之后又下了国道开上土路,司机开到这里已经不太熟悉,只好听着李懂的指示在泥泞的路上七拐八绕。

 

       眼见着路越走越偏,司机也忍不住有些忐忑起来,在心里嘀咕会不会是遇上两个抢劫,开到荒郊野外之后把钱一卷,直接开车走人,然后自己就得暴尸荒野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顾顺眼瞅着前面的司机开着开着人就抖起来,眼神不停的往后视镜瞟,不免觉得有点想笑,心说没想到昆明这地界儿上开黑车的司机戏也这么多。都敢出来开黑车了,怎么还怕抢劫的?

 

       他伸出一只手隔着李懂拍了拍那司机的肩,居然给人吓得一哆嗦。

 

       顾顺这下没忍住,哈一声笑了出来:“哥们儿,别慌啊。我俩都是人民解放军,不是什么荒野抢劫的歹徒。主要怪我这战友老家住的比较偏,您啊放心开车,别哆嗦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说着向李懂使了个眼神,观察员也乐了。两人从胸前的口袋里摸出军官证在司机眼前晃了一圈。

 

       明晃晃的公章安抚了司机不安的内心,他放松的点起一根烟连声说,原来是解放军朋友啊,那就好那就好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军民鱼水一家亲嘛。”顾顺也和善地拍拍司机的肩,“放心,我们黑车都上了,不会回头举报您的,您放心开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司机听了不禁手一抖,烟灰落在裤子上烫出个洞。

 

       李懂终于没忍住,大笑起来。

 

 

 

       车一路开到村子前,说是个聚居乡,其实也就是个大点的村子。

 

       顾顺站在村口看过去,一排排吊脚楼和木楼林立。不远处的山坡上开垦着几亩梯田,春末的水稻长势喜人,梯田上绿油油一片。再远一些就是云烟缭绕的深山野林,顾顺隐约看到几个穿着当地服饰的男人走动的影子,也不知道是不是进山打猎的猎人。

 

       李懂径直就往村子里走,途中还遇到几个相识的中年女人。女人们看上去像是刚从田地里回来,脚上还穿着沾满了泥的雨靴。

 

       李懂亲热的喊她们阿米。背着背篓的女人们则兴奋的说着顾顺听不懂的当地土话,但看样子似乎在欣喜李懂突然回家。

 

       顾顺耳边环绕着唱歌似得土语方言,一时有点发懵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她们都是我妈妈的姐妹。”李懂见状笑着和顾顺解释,“我父母去得早,小时候多亏她们照顾我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顾顺赶忙露出个诚恳的微笑,惹得女人们半遮着嘴笑起来,叽叽喳喳的对他重复着几个词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我跟她们说你是我战友,平时很照顾我。她们说你长得又黑又英俊,看着就是个好小果子。”李懂憋着笑去拍顾顺的肩,“大家都挺喜欢你的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高个子的狙击手第一次觉得有点害羞起来。

 

       似乎是意识到这个英俊的外乡人听不懂她们的土话,其中一个女人用还夹着方言,口音浓重的普通话问他:“胖金哥,你叫什么哇?”

 

       顾顺一下子愣住了,心说自己刚从临沂号上下来,是有点黑,但还不至于胖吧?他忍不住偷偷伸手摸了摸腹肌,还在,心里悄悄松了口气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胖金哥就是小伙子的意思。”李懂知道顾顺想歪了,笑着给他解释,“她们能听得懂普通话,就是说的不怎么好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“哦哦,我叫顾顺。”狙击手特意放慢了一点语速。

 

       这种小小的体贴让女人们又笑起来,一串夹着当地方言的普通话伴着笑声飞出来。这次不等李懂在一边解释,顾顺就敏锐捕捉到了话语里李懂的名字,连蒙带猜的意识到她们是在感谢他对李懂的照顾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李懂带着他穿过几排吊脚楼,停在一栋门上挂着艾草的木屋前。

 

       屋子门槛有些高,李懂提醒了顾顺注意脚下,就推开木门走了进去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阿依!”李懂大喊。

 

       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闻声从屋子里走出来,看清来人后分外激动,拉着李懂的手说个不停。

 

       李懂用方言说了几句,又转回普通话介绍顾顺:“阿婆,这是我的战友顾顺。”老人似乎听力不太好,李懂说的很慢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你好啊。”老人的普通话是同样浓重的口音,顾顺听得半懂不懂,只好不停的微笑。

 

       老人带着他们往火塘边走,那是这里被当作客厅使用的地方。

 

       木屋后面是一方小小的天井,李懂指着天井左边的一栋小楼说,那是我妈妈当年住的花楼,我爸就是从那里爬上去,敲开了我妈妈的窗户才有的我。

 

       顾顺环视了一圈,发现天井周围的楼里大多是空的,不由得问李懂,这里好像没什么人住了?

 

       “我妈妈的几个姐妹要么进了城,要么是“阿注”定居婚,跟着她们丈夫住出去了。阿婆其实是我外婆的姐姐,他们那一辈的现在都去得差不多了,这座大宅就空下来了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此时火塘还没点着,看上去黑乎乎一片,顾顺和李懂坐在小马扎上,手里捧着个搪瓷杯子,那是阿婆给他们递过来的糖水。

 

       几块小小的冰糖化开,喝起来很甜。

 

       老人一个劲的做手势催促他们快喝,满是皱纹的脸笑个不停,眼睛都眯成一条缝,藏在耷拉的眼皮里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糖在这里还是比较少的东西。”李懂小声解释,“来了尊贵的客人才会用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“原来我还是尊贵的客人,这待遇还挺高啊。”顾顺同样压低了声音,“我还以为上门女婿的待遇不怎么样呢?”

 

       “你可闭嘴吧。”

 

 

 

       大概是为了照顾顾顺,阿婆用夹着不少土语的普通话和两人聊了半天,可惜顾顺还是听不大懂,只能偶尔插上一两句。

 

       聊了一会儿,阿婆和李懂说她要回房休息一会儿,要李懂带着顾顺出去转转。

 

       两人扶着阿婆回了房间。李懂又带着顾顺轻手轻脚的退了出来,走到火塘边的一个小柜子旁。

 

       李懂从包里拿出用牛皮纸袋装着的厚厚一摞红色钞票,放在柜子里阿婆存冰糖的罐子旁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你这是……”

 

     “当面给,她肯定不会收的。”李懂轻声说,“我难得回来一趟,也帮不上她什么忙。好歹当兵也存了点钱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“你是不是忘了还有我这个上门女婿呢?”顾顺露出个吊儿郎当的笑,从背包里翻出钱包,把钞票全塞进了牛皮纸袋里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你这是干嘛?准备从这儿走路回湛江?”

 

       李懂说着就去拉顾顺的手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哎哎哎,悠着点儿悠着点儿,小心钱撒了。”顾顺被拽得嗷嗷直叫,“我这都上门女婿了,你还不养我?我家那边又不用我这点儿小钱,带回基地也是放着。你是准备看我这钱生蛋啊?”

 

       “我看你是闲的生蛋。”李懂声音有些闷,从牛皮纸袋里抽出几张一百块塞进顾顺钱包,“这你自己要求的啊,零花钱,滚出去买糖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“我去收拾一下我妈那屋。”李懂补上一句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不要我陪着?”

 

       “你琼瑶剧看多了吧。”李懂哭笑不得,“真没什么悲情故事,只是你一个男的进去不好,被我阿婆看到要发脾气的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“得令!”

 

 

 

       这座偏僻的村落是昔时茶马古道拐了个小弯留下的遗迹。顾顺走出去,还能在路上见到几头挂着响铃的骡马,也不知是用来拉货还是用来骑的。

 

       村里年纪最大的哎兹家里的小孙子李懂回来了,还带着一个英俊的战友。这个消息不到片刻就传遍了整个村子。顾顺走在路上,收获了无数带着善意的好奇目光。

 

       村子里有普通话说的不错的年轻人凑上来和他搭讪,顾顺正愁这里语言不通,也乐得和他们多聊了两句,顺便问了问李懂的事。

 

       可惜的是他们说李懂离家早,十一岁就去了昆明上学,时间隔得太久,也没什么事情好说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不过李懂从小就招人喜欢呢。”一个姑娘露出期待的表情,“人长得好看脾气也好,那时候好多小阿妹都想李懂长大了去爬她们的花楼哦。而且他现在还当了兵,那可就更不得了啦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狙击手心中顿时警铃大作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太阳将落,渐熄的霞光把山头浮动的山岚染得血红,顾顺背着一身的咸鱼肉干,踏着将碎天光出现在屋子前小路的尽头。

 

       李懂正靠在门框上等他,像是等着黄昏时分打猎归家的男人。

 

       这联想叫顾顺莫名兴奋起来,三两步跑过去就想踩着高大的门槛跃进屋子。却被李懂一手拦了下来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慢点慢点,别踩门槛,老老实实给我跨进来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“这又是什么说法。”顾顺生怕自己坏了规矩给在屋里择菜的阿婆看见,左腿触电一般缩了回去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没什么,就是这里门槛是用来防僵尸和别的东西的,活人踩了不吉利。”李懂冲顾顺露出个有些狡黠的笑,“入乡随俗,回去可别举报我传播迷信思想啊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“怎么会。”顾顺大笑。

 

       李懂伸手接过他搭在背后的肉干,“你上哪儿弄来这么多东西?”

 

       “我包里不是还有几块巧克力啥的吗,路上看见小孩就顺手散了,你又不怎么吃那些东西。”顾顺说到这里,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尖,“结果被有几个小孩家里的大人看到了,非要塞这些给我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“这里很少能买到巧克力的。”李懂笑起来,“我当年也是去了昆明才知道巧克力这种东西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黯淡的天光带着最后一抹红映在李懂眼底,一瞬间有水波一样潋滟的光掠过去。顾顺心里一动,握紧了李懂的手。

 

       身边的观察员也用力回握住他的手,两个人粗糙的枪茧相互摩擦,磨得人心里又软又痒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他们肯定觉得你是个非常好的人。”李懂声音轻轻的,“谢谢。”

 

 

 

       山林边的村庄即使在春末的夜晚也带着湿漉漉的寒气。阿婆把火塘烧得很旺。跳跃的火光映得满屋都是温暖的橘红色。

 

       三个人围着火塘吃完了晚饭,其间阿婆一直在给两人夹菜,顾顺和李懂推拒不得,只好把肚子吃了个滚圆。

 

       村里夜晚没什么娱乐活动,晚饭吃完聊会儿天就该睡了。李懂和顾顺帮着阿婆打熄火塘的火,又翻检了一下,确认没有燃烧的火星才作罢。

 

       李懂家原本是个大家族,因此小楼都是三层,空房间不少,阿婆也肯定不会怠慢客人,因此顾顺单独住了一间颇大的客房。这情况叫他有些怨念可又不敢说。

 

       李懂在一旁偷偷的笑,顾顺趁着阿婆没留意,瞪了他一眼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好了,不就一晚上吗?别作妖啊。”李懂推着顾顺往客房走。

 

       这一夜天气晴朗,月光很亮,顾顺被李懂推着,走在二楼的走廊上,看到月亮落下的光被木质的栏杆分割成一块一块整齐的光斑。湿润的山风吹过来,屋檐下灯火晃动,十足的宁静。

 

       顾顺被李懂送到客房,“我就住你隔壁,有什么事过来敲门就行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客房收拾的干净,靠墙摆着一张木床。顾顺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,忽然发现床靠着的这墙的隔壁好像就是李懂的卧室。

 

       木楼的墙板都薄,顾顺甚至清楚的听见了李懂在隔壁收拾东西的声音。

 

       叩——叩——叩叩叩。他伸出手指在墙上敲出一段摩斯码。

 

       等了一会儿。墙那边果然传来了叩叩叩——叩——叩叩的回应。

 

       早点睡,李懂敲出这么一段回答。

 

       叩叩——叩叩——叩。睡不着,顾顺接着敲。

 

       叩叩叩叩——叩叩——叩叩叩。李懂这一段敲得很急,估计也是没想到顾顺连块墙板都能玩出花,只好一个劲催他睡觉。

 

       叩叩叩——叩——叩叩叩。我爱你,顾顺又敲。

 

       墙那边这下彻底没了声息,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响起摩斯码的敲击声。

 

       这一次的回应非常简短,叩叩——叩。

 

       我也是,李懂隔着墙轻轻敲出回答

 

 

 

       窗棂下传来细微的动静,但并没有逃过观察员的耳朵。李懂疑惑的凑到窗前,心说难道是林子里下来的野兽?可什么野兽能爬到二楼?

 

       屋子里还点着灯,李懂看到好像有什么东西爬上来,在窗户上隐约映出个人影。小偷?李懂心里一惊,走上前就把窗户拉开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顾顺那张英俊的脸出现在眼前,两人对视个正着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你可算开窗户了。”顾顺攀在窗框上朝他露出个笑脸,“您这窗户可够难敲的啊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“你大晚上的爬我窗户干嘛。”李懂哭笑不得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我来宣誓主权啊。我们这刚表完白的。”顾顺把自己的一顶棒球帽挂在李懂窗边,“这样别人就知道你有主了,正在约会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“我一个大男人,谁来爬我的窗,我这又不是花楼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“那万一有男人呢,而且你们这儿姑娘这么奔放,说不得哪个晚上就爬上来给你窗户外边挂些裙子之类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“你差不多得了啊。”李懂低头看着还吊在二楼窗户上的顾顺,“别瞎掰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“村子里的人告诉我的,他们还说有很多小阿妹都等着你去爬他们花楼。我这不是担心吗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顾顺仰起头,在月光下露出个讨好的笑:“就让我进去吧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李懂把窗户支开,一伸手把顾顺拉了进来。狙击手落点掌握的很精准,借着李懂拉他的力道就扑在观察员身上,准确无误的吻上李懂的嘴唇。

 

       李懂毫无防备的被他向后撞得踉跄了几步,又被顾顺搂了回去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哎,我们这样是不是就算走婚了。”顾顺抱着李懂在他唇角磨蹭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是啊,明天去楼下的火塘那里做个藏巴拉我就能跟你走了。”李懂没好气的回答他,用舌头舔了舔刚刚被顾顺撞过来磕到的牙龈,好歹没出血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那我们就算结婚了。”顾顺紧了紧环住李懂的手臂,“明天半晚我们做完藏巴拉再走,嗯?”

 

       “以后也都跟哥走吧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李懂没有说话,只是抓住顾顺手腕捏了捏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不能后悔啊。军婚可不好离的。”顾顺笑起来,读懂了他无声的回答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不后悔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夜里传来响铃悠远的回音,山风缠绵着吹过,带来了群山之中亘古的祝福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FIN——

化用了摩梭族和纳西族的一些风俗和语言。

昨天红海行动全网上线,又甜了一把。顾顺和李懂你们赶紧结婚吧!

九块九我出了!

nia nuo 夫:我爱你(摩梭土话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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